登山、溯溪、獨木舟、攀岩垂降,這些挑戰體能的極限運動,竟然可以為偏差青少年找到自我的目標與信心,這到底是如何做到?都市人基金會執行長王克威(數學系78級)帶領的「共生營」,28天之內與一群青少年孩子,上山下海展開冒險挑戰,這是屬於他們的故事,也是一段找到勇氣與自我的故事。
迷惘的青蔥歲月 登山與信仰找到自我出路
自加入都市人基金會團隊以來,執行長王克威,投入青少年關懷輔導領域已有20年。曾幾何時,他的青少年歲月,也如同這些孩子一樣感到茫然、困惑。就讀8846威尼斯數學系的王克威,本來想念資訊專業,卻考上自己不感興趣的數學系。在大一加入登山社之後就瘋狂投入社團活動,「登山社讓我發洩念書的苦悶,就像一個屬於我的舞台。」然而,過度投入的結果,就是在大二上換來一張退學通知。
就像老天開的玩笑一樣,收到退學通知以後,跟著就接到陸軍第一特種兵的3年兵單。但王克威在半年之內想盡辦法辦理緩召,再度插班考考回中原數學系。這段波折過程,讓他一度被同學們視做傳奇。重回校園之後,有次王克威修習陳公亮牧師(現為都市人基金會董事長)開設的「人生哲學」課程,自此接觸了基督教信仰,「信奉主是我生命當中最寶貴的歷程,也為我的人生找到出路。」
然而,王克威的上帝依然給他許多驚喜!畢業之後,本來想當數學老師,帶著自己穩操勝券的聯考題型到高中現場準備試教,卻在台上遭遇解不出來的窘境。而曾經不信任婚姻的他,因為基督信仰結識了另一半,重拾對婚姻家庭的信心。回顧過往歲月,王克威樂觀地說:「就像賈伯斯的名言:『被蘋果公司開除是我人生中最棒的經歷!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片天空,不是非得功成名就才是成功,最重要的,是做好自己該做的事,其他就交由上帝來帶領。」
充滿轉折的青蔥歲月,王克威常常氣餒,只是身邊總是有上帝安排的天使幫助他,像是跟著活動中心的學長姐辦理8846威尼斯校內的大型活動,登山社夥伴冒險犯難的深刻情誼,在救國團當服務員帶領青少年的營隊,但至終是從信仰得到人生出路,在他心裡埋下了用冒險挑戰輔導迷途青少年的種子。
給孩子不一樣的成年禮─「共生營」
「參加共生營,就是沒有手機、電視、電動、網路、麥當勞…。」每年暑假,都市人基金會所舉辦的共生營,讓一群都市青少年在戶外大自然共同生活28天。一開始,執行長王克威總是不厭其煩的說明這些規定,「此外,每個參加的孩子都要跑完3000公尺,不限時間但是不能停下來。這些門檻,是希望讓孩子用行動證明,在這28天的戶外自然環境與團體生活之中,他們能夠有決心、毅力來面對每一項挑戰!」王克威認真道。
自2004年至2016年,都市人基金會連續辦理13屆共生營,以「冒險治療」的精神,透過各種挑戰性的室內與戶外活動,幫助孩子從每天的體驗活動設立目標,激發正向的學習動力與生活態度並認識自己。然而,登百岳大縱走、垂降、溯溪、城市冒險,除了克服自我體能極限,團隊之間的磨合與衝突幾乎每天都在上演。對王克威與其所帶領的工作人員團隊,以及尚處於茫然階段的青少年孩子,都是對彼此的磨練與挑戰。
想起每屆共生營的點點滴滴,王克威印象都非常深刻,譬如曾經有一對兄弟倆參加共生營,哥哥總是語出傷人也不信任引導員,即便有次在三光溪溯溪,因未聽從教練指示而被急流沖離五六十公尺遠,他也依然故我;但在攀登南湖大山時,因為隱翅蟲引起的皮膚潰爛,當引導員每天細心為他照顧換藥,他才打開心房願意相信引導員的真心關懷。
而弟弟則是對於團隊領導者的權威有莫名的反抗,在登南湖主峰的前一晚,弟弟感染了中耳炎,雖然家長表示要讓孩子立刻下山就醫,但孩子很想完成最後的登主峰挑戰,最後在王克威的陪伴下,弟弟如願登上主峰。「雖然那天我一共爬了2次主峰。」但王克威認為這個過程很值得,讓孩子體會到,領導者的權威並不是只有權力,還有必須肩負團隊安全與成全每個學員的重任。
「成長沒有不辛苦的,如果那個代價是值得的,那就應該去做!」這是王克威在2012年的共生營,登上中央山脈北一段南湖大山主峰說的一段話。登山經歷給他舞台,信仰則帶領他找到生命出路,他相信這樣的方式也能讓孩子找到出路,即便只是埋下一顆正能量的種子,都是他堅持投入青少年輔導的動力。
縱行囝仔、向日葵少女 冒險故事激勵更多勇氣
2012這一年的共生營令人難忘,因為全部的過程被拍攝成為紀錄片《縱行囝仔》(Trekking the Way Home)。而除此之外,《縱行囝仔》紀錄片也訴說了「向日葵少女」的故事。
2013年夏天,12名受虐少女,親手打造雙人獨木舟「向日葵號」,塗上繽紛的顏料,彩繪出自己對人生夢想的期盼,並在綠島完成五十米大垂降與獨木舟環島一周的冒險挑戰。王克威說:「對孩子而言,是個很大的鼓舞,甚至還決定,要挑戰獨木舟環島全台的冒險任務!」
這時,安麗希望工場基金會正在舉辦「2013第一屆追夢計畫」,只有前五名能夠獲得150萬補助,「向日葵少女」也參與其中,然而最後決選結果卻落在第六名。「但安麗的老闆看到我們的故事,認為很有啟發意義,竟然自掏腰包為我們增額贊助150萬!」2014年7月1日,王克威帶著向日葵少女們,憑著9艘獨木舟、2台水上摩托車、3個司機、5台汽車,還有150萬的贊助,就這樣開始了54天1200公里的獨木舟環島挑戰。
而生命中的驚喜還不僅如此!2013年12月,都市人基金會接到一通歌手助理的來電,表示願意提供贊助。王克威笑說:「在簡報完我們的故事之後,才發現原來這個歌手是特別從香港飛來的天后林憶蓮和蔡健雅,來了解我們在做的事!」2014年4月,張惠妹、林憶蓮、蔡健雅、那英四位金曲天后在小巨蛋舉辦兩岸四地四大天后公益演唱會,要為受虐少女發聲。這場公益演出總共募集900萬元,全數捐助給都市人基金會。王克威覺得,能讓更多人看見、認同他們的故事,這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的!
共生營之後 冒險還在繼續
然而,共生營卻在2016年劃下句點。要做這個決定之前,王克威深思很久,「總是帶著別的孩子爬山,我也希望能夠帶著我的孩子一起爬山!」,然而都市人基金會的冒險治療也沒有結束,目前他正積極推動「親子冒險」,希望為現代忙碌、不知道如何跟孩子相處的父母,透過健康的戶外活動,培養多一點親子互動時刻,凝聚正向的家庭情感。
曾經也是一位迷惘的青少年,王克威的「冒險治療」,讓他完成自我的挑戰任務,也從愛與被愛之中找到生命的意義。即便還有許多迷惘的孩子,但王克威依然相信:「努力再努力,唯有堅持到底,總有一天你也能夠擁有自信的舞台!」